因为工作的机缘,多有和王王先生讨论书法领域的问题,从书法史,到书法流派,从书法审美,到书法创作技法,从传统书法精神到当代书坛现象,涉及广泛。而本文记录的话题,是我们讨论书法理论界比较少涉猎的问题,书法家的家国情怀。觉得有味道,故而拙笔记录。
家国情怀和淡泊名利是一枚硬币的正反面。书法家应当有家国情怀,不应该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书法家应该淡泊名利,而不该追蝇逐臭。这两种精神不是对立的,而是统一的。
先从文人的出世传统说起。
王王先生说,古来书法家,历来有出世的传统。从艺术角度讲,如果书家不能诗意地安居在生活之中,而使心灵日渐浮躁,失去润泽,那我们将偏离中国书法传统的人文精神,远离书法的本体与规律。书圣王羲之如果应叔伯们的召唤,走进东晋权利核心,是有做帝王的机会的,但是他喜欢闲云野鹤,遵循自己的内心喜欢,执着书法。启功先生年轻时也曾写过,宁为宇宙闲吟客,不做乾坤窃禄人。
书法需要一种诗意精神,诗意精神的本质应当具有超脱、潇洒、浪漫、自由的品格。保持一些清醒,摒弃功利带给我们的烦恼,追求人格的独立,追求心灵的自由,从当代人快节奏的生存状态中解放出来,以简约清静的方式回归书法原本从容的感觉和优游的状态。“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于不期然中自自然然地实现书法诗意精神的陶酝与建构。
中国古典诗词与书法在审美上有许多相通之处,它们都是最具有中国精神和意蕴的艺术,弥散着浓郁的文人气息,蕴含着一种古典的美,非功力深者无法感受得到。
这种文人的闲情逸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特征,也是儒释道文化在中国文人身上的折射。
但是另一个方面,书法家还要有社会担当,还要有家国情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不仅侠客精神如斯,文化人也理当如此。1997年,香港回归祖国。这是历史大事件,民族光荣自豪的大事件。王王为此写下这样一首诗:
《读香港》
读香港 用屈原的目光杜甫的浩叹
读香港 用岳飞的碧血文天祥的肝胆
读阳光海流之间墓碑的梦噫
读繁华街市之外土地的回想
战国的烽烟在1840年被对比成美丽的诗篇
血色的海水改变了河流颜色的内涵
今天我敢将 一百株紫荆花树的情肠
翻阅
满天的星星都是 放逐又想家的
泪眼
读完舒心的封底再读斑驳的封面
读懂这一百年才能领会五千年
读香港
一部昨天与明天中国与世界共同创作的
沧桑经典
读到子夜更深
黎明已不遥远
(写于1997年7月香港回归)
王王先生是个低调内敛不善张扬的人,几十年如一日,坚持不懈,且能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笔耕不辍、临池不止,并且取得丰硕成果,这本身就不是件容易做到的事。他的特点,就是踏踏实实地做学问,不偷濑,不跟风,更不癫狂,更不诡诈。这同他的做人一样,质朴淳厚,像青山绿水一样的自然、透明而真实,只要认准一个目标,不论收获怎样,一步一个脚印坚持走下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自古以来,中国的诗书不分家,历来很多诗人和书法家集于一身。
书法家王王善于写古体诗,以诗笔写景咏物,常能不落俗套,古体格律写当代风物,用意自出机心。王王先生的诗歌和书法相得益彰,他的诗当然也给书法提供灵感,但书法不是诗的“形式”,王王诗的形象表现力以及想象时空,比书法宽广得多。“不学诗,无以言”既关系社会伦理、人际交往,也说明诗把语言之美提到最高度。书法艺术在文字书写范围内,由线条的运动创造美,其抽象的原则在不同程度上影响绘画、雕刻、建筑等各门艺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也可以说“不学书法,无以言艺术”。从诗与书法找通感,前者发挥汉字的意美、音美,后者发挥汉字的形美。
综观王王先生的诗词选集,大部分作品来源于其身边日常生活,即所谓小我,看似零碎杂乱,但诗味盎然,这些生活中的诗歌片断,折射出先生的诸多艺术主张。先生诗写真情抒实感,不应时应制,不无病呻吟,不为赋新词强说愁。
对于书家来说,书法的技术是十分重要的,历史上任何一位大家都经历了由技入道的过程。王羲之的《兰亭序》原是一篇会友应景的文稿,但写得神采飞动,笔势雄奇,一唱三叹,得自然之妙,可谓无意天下第一行书,却自成天下第一行书。王王曾经说:“看了当代各种风格的书展,浏览古来名家的法帖,有点眼花缭乱,有些人不分好坏,就自作主张,自己觉得谁的名气大、谁时髦,就学谁,学一阵子觉得没意思了,便换一家,这不行的,无论文章还是书法,要有扎实的基本功,浮躁和游戏的心态不可以”。
王王先生还认为,书法家要能把握时代脉搏。书法除了要有一种出世精神,还需要有一种入世情怀。书法家要生活在现实当下,只有鲜活的生活现实与生命体验才能让书法家写出来具有创新和时代感的作品。2017年5月14日至15日,中国在北京主办“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王王为此创作了这首歌曲:
《复兴之歌》
五千年算不算长
世世代代都有一个愿望
天地间不畏阻挡
十四亿人脚步一个方向
辽宁号入海,神州号飞天
嫦娥奔月不再是流传
美丽的家园南海浪花翻卷
你牵手世界,勇敢向前
复兴的风帆中国再起航
善良的民族和平记心上
百年的屈辱黑夜漫长
泣血流泪我们更坚强
复兴的风帆中国再起航
勤劳的民族奋斗记心上
一带一路往梦想的远方
富裕之花开到友好邻邦
南湖游船上,井冈山水间
不论走多远总有个出发的地方
昨天多少苦难
只为今天梦圆
今天梦会圆,今天
梦会圆